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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40(第26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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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娘子吓得腿都软了,靠在门上几乎站不住,“就、就是这个人么?”

“对,”贺岁愉失了浑身的力气,一屁股瘫软地坐在地上歇息,渐渐平复自己,“他晕过去了。”

“有麻绳吗?”她看向站在门口吓得脸色苍白,犹如惊弓之鸟的曲娘子。

“有、有的。”曲娘子转身离开,很快去正屋里找了根绳子回来。

曲娘子将粗麻绳递给贺岁愉。

贺岁愉一手拿过绳子,另一只压着凳子钳制着他的手松开,用绳子绑住他。

地上的男人始终没有再发出声音,也没有再动过。

她勒紧麻绳,绑到他脖颈跟前时,终于察觉了不对劲。

他的脉搏不跳了。

在黑暗中,她缓缓伸出一只手去探他的鼻息,却只触到了一片冰冷,她不死心再去摸他脖子上的脉搏,只有一片寂无。

他、他死了?

怎么会?

她、她杀了人……

贺岁愉惊愕万分,额头上冷汗直流,她甚至不敢抬头去面对站在门口的曲娘子,尽量控制自己不要有任何太过异常的动作,只是过分僵硬、一动不动仿若石化的背影还是让曲娘子发现了异常。

“怎、怎么了?”曲娘子细若蚊蝇的颤抖声音从门口传进来。

“没事。”贺岁愉强作镇定,只是久不说话,一张口声音嘶哑的更厉害了,还带着一点不太明显的颤音,被她低沉的气音遮盖过去。

她按照原本的想法将张石头五花大绑,然后站起身转过来面朝曲娘子,“曲姐姐,没事了,你去休息吧。”

曲娘子担忧地问:“这贼人怎么办?”

“没关系,我等天一亮,就带他去见官。”贺岁愉说话的语气渐渐平稳,就像是在说真的一样,“你放心去休息吧,我一个人可以处理好的。”

“你一个人……真的可以吗?”曲娘子语气迟疑。

贺岁愉点点头,嗯了一声。

“那好吧,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立刻喊我。”曲娘子担忧地看了贺岁愉一眼,但是最终因为太过害怕,还是转身离开了。

等到曲娘子离开以后,贺岁愉起身,状若无事地关上了门,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,给房门上锁时,她的心跳有多快。

她虽然控制不住地慌张,但是脑子里异常的冷静和清楚。

她先把小红给的四十两银子翻出来,将二十两装进包袱里,另外二十两放在了一边,把沈老爷送的两盒贵重胭脂也装进了包袱里,这就是她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两样东西了。然后,她又装了几件衣服进去,就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了行囊。

逃命路上,轻装简行为要。

她换上男子装束,把自己涂黑,用炭笔给自己描了两道粗粗的眉毛,还给自己脸上点了一颗大黑痣。

乔装打扮以后,她背起包袱,将另外二十两银子一把抄起,然后从窗户上翻了出去。

她轻手轻脚地穿过小院子,走到曲娘子睡觉的窗户边,将二十两银子放在她窗台上面的花盆后方,被花盆里垂落的翠绿叶子挡住了。

复州不比混乱的沧州,杀人是要偿命的。

她不想死,她必须得立刻离开这里,她得逃。

但她若顺利离开,曲娘子不是凶手,官府的人不会杀她,但是她恐怕也要有一堆麻烦事,这二十两银子便当做她对曲娘子的补偿。

对不住了,曲姐姐。

刚刚被张石头撬开的院子门,已经重新被曲娘子栓好了,贺岁愉放轻脚步,将院门打开一条正好能过人的缝隙,从一人宽的缝隙里钻了出去。

天上的月亮又被乌云遮住了,巷子里一片漆黑。

一股迎面而来的冷空气灌进贺岁愉的口鼻,呛得她鼻子和喉咙生疼,尤其是刚刚被狠掐过的脖子,只要贺岁愉一呼吸,就痛得厉害。

她把衣领往上提了提,遮住脖子上被掐出来的痕迹。

城门现在还没开,得天亮时才能打开。

贺岁愉慢慢往城门口走,在快靠近城门口时,找了处隐蔽的地方坐着,她出来之前,刻意穿了最旧的一身衣裳,埋着头所在墙角时,在街头一众乞丐中并不扎眼。

劳累这么久,又走了这么远的路,贺岁愉靠在墙角,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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