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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章 纤纤树手(第1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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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手极其之干枯,跟我们平常所见的凤爪毫无二致,根本没有半点水分,死硬的一层皮紧紧到附在掌骨上。我刚才一阵掰后,这时候能感觉到它一阵发力。我心头一颤,惊吓间想,这位先生,您要是想握手那可握错地方了,我都两天没洗脚了,您不嫌弃我自己都惭愧呢。咱们还是换种方式来表示友好吧。

那爪子丝毫不嫌弃我的脚气,力道明显加大了,往后狠命一拽,马上将我拖倒在地,向着后面就拖了过去,看样子这大凤爪是想为被我消灭的无数小凤爪报仇雪恨。我只来得及在被拖倒的瞬间发一声撕心裂肺的喊:“吕哥!”人就被朝着一个方向拖去,身子在林地上发出一阵沙沙的摩擦声。

吕三和胡大头听得我发喊,一起回头,见我在地上滑行,大惊之下,双双抢上前来。胡大头首先纵身一扑,扑到我身上,死死地将我按住。吕三顺着我的身子将旁边的草拨开,找到了我脚脖子上的那截人手。

胡大头一时将我按住,那截人手明显不服气,力道又加了几分。胡大头也不是省油的灯,马上也加大力度,一人一手就以我的身体为介质展开了较劲比赛。我受一前一后两股力道拉伸,苦不堪言,愤恨地想,别啊,你们拔河拔得开心,待会扯断了你们一方拿一截回去也没什么用,还是给我留着吧,有你们这么不讲体育精神的么?

吕三找着了那截人手,拔出在同性恋女尸扯住胡大头背包的时候,从他那拿的那把匕首,照准了手腕就狠命地扎了上去。那截人手吃疼,猛地一松手,胡大头抱着我顿时就往后跌倒。

那截人手放开之后,马上转移方向去找吕三,直向他卷了过去。吕三蹲在地上,来不及站起来,被那截人手用五指紧紧地扣住了手腕,用力向后拉去,顿时被拖出了好几米。我和胡大头从地上爬起来,赶紧赶上前去,双双搭上那截人手去,要阻止它的拉力。但是那人手力气极其之大,我和胡大头因为重心放得太低,吃不上劲,还是连同吕三一起被它拖得往后走。吕三一发狠,被那截人手扣住的手腕死命地一翻,虽然没有挣脱出来,但是却也反握住了那截人手的手腕,和我们一起发力,总算抵住了那截人手的拉力。

和它僵持了一会儿,胡大头用力喘了几口气,低声说:“你们两个听着,这么下去不是办法,我数一二三,我们一起用上吃奶的力气,争取一下子站起来,这鬼爪子好像是长在土里的,下面可能有什么支撑点。我们如果一下子把它拉出土来,它没了支撑点,也就吃不上劲了,最多附在小吕三的手上一起被拉出来。”

我和吕三同时点头,暗自调整了一下呼吸。胡大头看着我们,低沉地道:“准备,一,二,三,拉他娘的。”

我呼吸一顿,手上的肌肉一紧,和吕三胡大头他们同时发力,喉咙里沙哑地迸出一声响声,脸憋得通红。三人顿时就把那截人手拉了出来,人也站了起来,只见那截人手被我们拉起后好像是被连根拔起似的,后面跟了一条粗线,纷纷扬扬地带起了许多土。我们松了一口气,都以为这下没事了,那截人手失去了助力点,虽然打不掉,充其量也只能跟吕三相亲相爱地手挽手,而不能再往后拉我们去它老巢作客。谁知道刚站起来一会儿,那人手后面连着的那根粗线缓了一缓后又猛地绷紧了,把我们往后狠拽。我们猝不及防,又一下子被拽倒,顿时被拖出了好几米。

我们扑在地上,惊恐地盯着那根粗线。那根粗线从土里露出来后,我们终于看清了,暗红色,有点像肉质的,上面旁生着无数的细小的根须,赫然竟是一段树根!

这树根已经跟那鬼爪完全长成了一体,操控自由,这时候拖了我们用力地往回收缩,不多久就到了一个土洞前,那树根正是从这土洞里伸出来的。近得前去,一股腐死味毫无商量余地的杀进我们的鼻腔,在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。我们顾不上这气味,都是心急如焚,想只要被这树根拖进这土洞,十有八九就要做肥料了,正所谓化做春泥更护花。

胡大头在被拖近土洞时,伸出一只脚缠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,暂时缓住了去势,这时候我和胡大头虽然可以松手,但是这样一来,少了我们两个的阻力,吕三势必马上被拖进洞去。

吕三艰难地咽一口唾沫,对我和胡大头说:“记住,等会实在撑不住要被拖进去时,你们两个一定要松手,这不是什么讲不讲义气的问题,而是可以一个人牺牲的事就这么三个全都折进去了,实在是太愚蠢了。”

胡大头整张脸都在往外冒油,由于用力过度,似乎一会儿的功夫就瘦了许多,要是最后没做成肥料这倒是一件好事,这时候他听了吕三的话,鼻子里哼的一声,说:“别尽说他娘的丧气话,有这劲你倒是发在手上啊,还尽不负责任地想着自个儿牺牲了光荣,指望胡哥替你养老婆孩子是吧?那是奸夫爬窗,有门也不行,干脆没门。”

正说得唾沫横飞,忽然从胡大头脚缠住的那棵树上掉下来一个东西。我们都是吓了一跳,以为是那截鬼手的援军来了,我们现在毫无反击之力,此番休矣。谁想仔细一看,却是刚才被吕三攥在手里的那个花魄。

这小东西看我们没法动,轻巧地从树上跳了下来,正落在吕三背上,也不看我们,顺手就去解吕三背上的背包。我们都无法动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吕三身上为所欲为,好在吕三堂堂男子汉,这么小一个东西,也不怕被它玷污了名节。花魄心灵手巧,见过一次吕三解包,无师自通,折腾了一会儿,居然给它解开了,马上就伸手进去一阵乱翻,看得胡大头眼光发直,直叫道:“他娘的,这小东西还会趁火打劫呢。”

花魄翻了一阵后,从里面拿出刚才吕三往它身上洒的那瓶水,顿时两眼放光,就往嘴里倒。它不知道瓶盖还塞着水倒不出来,看没东西倒出来,拿着瓶子发了一阵呆,突然将瓶子塞入嘴里,用牙去咬瓶口,终于将瓶子咬破,水从瓶子里漏了出来。花魄被水一滋润,顿时容光焕发,好像吃了兴奋剂,拿着矿泉水瓶上窜下跳,一下子又蹦回到了树上。

我看花魄对水如此着迷,想这正是吕三说的五行相生的原因。想着突然灵光一闪,惊喜地叫了起来,迫不及待地问吕三:“吕哥,你说水能滋润花魄是五行相生的道理,那换个角度讲,如果以五行相克的道理,用火能不能除掉这根操控鬼手的树根呢?”

吕三一听,也是惊喜地叫了一起,道:“不错,虽然五行里是水生木,金克木,而并不是火克木,不过想来木头也没有不怕火的道理,只要以火相攻,纵不能毁了它,也必能将之逼退。”

胡大头闻言,连忙道:“既然这样,还不快给它热情的一把火,谁有火啊?”

吕三道:“我背上的包里有打火机。这样,张哥儿,你松开一只手去我背上翻一下,胡大头,你力气大,要准备好张哥儿一撒手这树根乘机把我们拉进去,我也再挤一下力气,我们一起死扛一会儿。”

胡大头点点头,马上钩住树的脚又加了一分力,吕三也是脚尖掂起身子往后一坠。我向他们点了点头,松开了一只手,马上就能感觉到那树根向后缩的趋势,吕三和胡大头死死地咬住牙,拼命撑住了。

我向吕三的背包伸过手去,因为看不清,只能乱摸,心又急,摸了好一会儿才摸到了。赶紧拿出来,打了一下,没着,我手都颤了,想不会这么巧吧,屋漏偏逢连夜雨。吕三和胡大头用力憋着,怕一开口就走就了劲,现在连话都说不出,只能巴巴地看着我。我强自定了一神,又打了一下,终于着了。我长出了一口气,身子差点软了下去,心里却比普罗米修斯还高兴,颤抖着手就用火去烫那截树根。火苗舔着树根的侧部,我发现它好像神经质一样地抖了一下。火慢慢地将树皮熏黑了,那截树根不知道克星来了,应该识相一点,还觉得坚持就是胜利,直到树根表面冒出了微烟,这破树根才知道大事不妙,今天这三袋肥料是弄不到手了,搞不好自己还要被人弄去烤地瓜,当下就撒手了,猛地收进了土洞里,龟缩着再也不敢出来。

我们三个往后一坐,全都几近虚脱。吕三最惨,被狠狠地扣住了手腕足有十来分钟,这时候手腕上一条粗大的红色勒痕,在那鬼爪松手后,马上就肿了起来。吕三轻轻地用另一只手一握肿了的手腕,疼得轻声龇了一口气,说:“我们快离这地方远点吧,等会儿那树根养精蓄锐后又卷土重来,我们可折腾不起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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