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樱骸咒缚(第1页)
东京的秋夜被警笛声撕裂,森山植物研究所的玻璃穹顶在探照灯下泛着幽蓝的光。
当防爆门轰然炸开时,温热的气浪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,森山美咲的尸体跪坐在樱花树下,宛如一尊凝固的血色雕塑。
她雪白的实验服被剖开成碎片,数十根樱花枝条从胸腔喷涌而出,在头顶交织成巨大的伞状结构,粉嫩的花瓣上凝结着暗红血珠,在冷风中轻轻颤动。
“我的天“服部平次的喉结剧烈滚动,手电筒光束扫过那些扭曲的枝条,每根树干上都布满细密的裂痕,仿佛是从内部生生撑开的。
最诡异的是,每片花瓣上都用显微针刻着能剧《樱川》的唱词,字迹小如蚊足,在血渍的映衬下宛如无数双窥视的眼睛。
上原麻衣蹲下身,乳胶手套摩擦樱花枝的沙沙声在死寂的温室里格外清晰。
“枝条是从食管和气管内部生长出来的。“她的解剖刀挑开死者嘴角,露出喉部密密麻麻的创口。
“凶手,把速生樱花种子塞进她的喉咙,利用温室的恒温环境,在三小时内让植物穿透所有重要器官。“她举起样本瓶,里面浸泡的嫩芽还在微微蠕动,泛着诡异的荧光。
服部平次从尸体紧握的拳心里抠出一枚铜币,指腹擦去表面血渍,“陰陽寮“三个篆字在月光下泛着青铜冷光。
“这是平安时代的仿古钱?“他突然僵住,翻转铜币的瞬间,瞳孔猛地收缩,钱币中央的细孔边缘呈螺旋状磨损,分明是能剧面具瞳孔特有的打磨痕迹。
工藤佑一的钢笔悬在笔记本上方,迟迟没有落下,他的目光扫过温室角落倾倒的实验台,散落的培养皿里还残留着淡粉色的营养液,与佐藤千鹤遇害现场的金粉色泽如出一辙。
“不是钱币。“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,“三个月前‘鹤泪案’的第七名受害者,咽喉里卡着半枚同样的铜片。当时我们以为是意外吞服,现在看来“话音未落,服部突然指向尸体后方的玻璃墙。
那里用樱花汁绘制着巨大的能剧面具,空洞的瞳孔位置,赫然嵌着两枚相同的铜币。
当月光透过细孔投射在地面时,竟形成了无数个微型的樱花图案,宛如地狱绽放的曼珠沙华。
“《樱川》,讲的是被樱花树吞噬的怨灵。“工藤蹲下身,指尖拂过花瓣上的刻痕,墨迹未干的唱词中,诅咒二字被反复刻画得支离破碎。
“凶手,不仅要她死,还要用她的身体完成一场活人献祭。森山美咲知道的太多了,所以成了第四个祭品。“
上原麻衣突然举起紫外线灯,尸体胸前的樱花枝条瞬间显现出隐藏的荧光符号。
那些交错的线条拼凑成一个古老的“鹤“字,与黑泽翔太工作室的樱花徽记如出一辙。
而在死者后颈,新浮现的针孔周围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,和高桥龙之介体内检测到的毒素反应完全相同。
警笛声再次由远及近,服部平次握紧了腰间的配枪,他注意到尸体手中还攥着半张烧焦的纸条,残片上依稀可见“510“的字样。
当他抬头望向温室顶部的通风管道时,几片染血的千代纸正顺着气流缓缓飘落,上面用朱砂画着狰狞的能剧鬼脸,嘴角咧到耳根,仿佛在嘲笑所有试图揭开真相的人。
警视厅的鉴识室内,蓝光在满墙的电子屏上流转,空气中漂浮着数据恢复剂刺鼻的气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