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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可能了。那是我师父。”

凌原只作不闻,又道:“我师父双眼不能视物,为何能行走自如?还总能分得清来人?你瞧他从来没搞混过我俩,就跟开了天眼似的。”

庄澜顿了顿:“他从未主动与你我说话。”

凌原像被兜头浇了盆冷水,顿时无言以对。

庄澜抱剑杵在无心苑门口:“开了天眼倒是有可能,据说有些功法修到一定境界,能够看清人的因果牵连,命魂明弱——不,应该说是感受到,这不是靠肉眼凡胎就能看见的。”

凌原嘟哝道:“这么玄乎。”

舟多慈也坐在院墙上嘟哝,这么玄乎。

他知道也渡这趟出门是去做什么。

也渡要亲自去梁都,帮李刻霜澄清罪名。

后者若是知道自己最讨厌的人背地里为他千里奔波,该会作何表情?

想到这里,舟多慈是一刻也没法待这儿看家了,只想去透露给李刻霜听,瞧瞧他的反应。

无心苑有黄昏结界,更有一左一右两个中看不中用的小崽子,出了问题他俩总会喊人吧!

谁承想,舟多慈正要离开,一道人影快如旋风袭向院门。

幸好他还没走!

十年过去,他终于可以用月光在地上成书,与人传话。

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去找也渡谈谈。

曾经舟多慈因故咽喉受伤,不能出声,很长一段时间内,只能用术法在桌上凝光成字。

也渡深解人意,同样凝光成字与他交谈。

两人一来一往,悄寂无声。

那时他与也渡还未坦明心迹。如此笔谈,两人都低头看字,不多对视,话中情愫却尽在不言。

后来舟多慈喉部伤势痊愈,可以开口说话,但仍喜欢用这法子和也渡对谈。

是以方才情急之下,他才想到凝月光成字,向李刻霜示警。

待回到无心苑,也渡已经将舟多慈的肉身妥善安置回东厢。

因李刻霜的偷袭,这一夜折腾,睡意了无。

他拿了把檀木梳,在床边给舟多慈重新梳头,整理被李刻霜弄散的发髻。

舟多慈卧床多年,衣冠着装都要他人服侍。也渡只要人在宫中,都事事亲为。

原本不善此事,做得多了,也就轻车熟路,甚至还能给舟多慈梳出各种少年人中的时兴发式。

他自己则留着一头及膝长发,从不束冠,任其披散,只在发尾简单系一根红绳。

舟多慈身随意至,神行无阻,片刻便至无心苑。

至房门前,却慢下脚步,宛如近乡情怯。

临到头,他竟然想不出要用月光书对也渡说什么。

思君甚久?归期将近?

无心苑笼罩在黄昏结界当中,整个院子尽见夕照憧影,哪有什么月光。

他在门边驻足,看到房内落寞背影。

似一副抱残守缺的旧画,永远停滞在日落时分,明月照不进,微风送不入。

他发觉,任他搜肠刮肚给自己想出绝好的借口,也渡双目已盲,要如何看得到他在墙上凝光作句?

第398章斩妖邪(下)

凌原暴跳如雷:“你说我不如一条狗?!”

“错。”黑衣人道,“我说的是你们两个加起来,不如一条狗。”

“你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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